第一次是什么感觉呢

01

樱雪看着自己身上快要长好的那块皮肉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，因为这烫伤，她已经一个月没上工了。几个熟客找她，她躲着不见，生怕被他们看到自己这烫伤而毁了对她的那一点点情意，她心里清楚，那点所谓的情意不过是他们逢场作戏而已。

19岁的樱雪已经入行两年多了，她讨厌这种生活，却又不得不继续这种生活。

她时常会在夜半时分，醉眼朦胧的拿着一张照片边看边哭，照片里的女人很美，美得勾人魂魄，细看下女人与樱雪有着几分相似之处，可是樱雪却不及这女人貌美。

樱雪抚摸着照片哭着说：妈，你在那边还好吗？冷不冷？你身上的伤还疼吗？妈，你走的好惨啊！

泪流满面的她痛苦的闭上眼，脑海中又浮现出妈妈惨死的场景。

妈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，衣服被撕扯的破烂不堪，双眼含恨的瞪着天花板，是的，妈妈是含恨而死的，她恨她嫁给的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。

樱雪的爸爸好赌，赌到发了疯，输光了家里值钱的东西，就用妈妈抵了债，妈妈的美貌惹得小城里那些登徒浪子垂涎三尺，殊不知这次的赌局是爸爸被人设计陷害了，对方就是想逼着妈妈共眠一夜。

性子烈的妈妈在激烈反抗中惹恼了对方，那个色急生变的歹徒就用刀刺向了她，刀子划破了大动脉，妈妈失血过多致死。

那时的樱雪才14岁，妈妈的死因是她在报纸上看到的，头条。

从此她不认爸爸，恨爸爸，而那个所谓爸爸的男人在间接害死妈妈后就消失了，只留下一张纸条：樱雪，爸爸对不起你。

02

三年来，樱雪跟着奶奶相依为命，奶奶在沉重惨痛的打击下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生活都难以维持，更别说让樱雪继续上学了。那些亲戚们个个嫌弃樱雪小小年纪就死了妈，走失了爸，觉得她是个扫把星，避而不及。

樱雪看着镜中的自己，17岁的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，丹凤眼，柳叶眉，修长的腿，纤细的腰。虽说不及妈妈那样貌美，却也是娇滴滴的美人一个。

她问：奶奶，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漂亮？

奶奶立刻紧张的说：“没你妈漂亮不是挺好吗？”

接着，奶奶又恨恨的说：“要不是她长得太漂亮又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？咱们这个家又怎么会支离破碎，你爸漂泊在外还不知道受多少苦呢，我当初就不同意你爸娶你妈，女人长得太美是祸水，祸水啊！”

樱雪看着激愤的奶奶，心里酸酸的，苦苦的，涩涩的，妈妈死的那么惨，不是因为爸爸好赌成性吗？不是因为爸爸怕被人剁掉手指，才把家里的钥匙乖乖的给了那个歹徒吗？若妈妈当初没有死守贞洁而是顺从了歹徒，那奶奶又会怎么说，怕是要抡着笤帚把失身的妈妈打出这个家吧？

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妈妈死的很不值，干吗要为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死守贞洁，他真的爱你吗？你为他生育女儿操持家务孝顺他的妈妈，他还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手指头而害你丧了命吗？而奶奶竟然一句指责爸爸的话都没有，反而把这一切归罪于妈妈长得太美，还说妈妈是祸水。

贞洁真的那么重要吗？妈，如果你知道现在的这一切，你会怎样？

03

没钱读书，没钱生活，奶奶病了需要钱买药，不得已辍学的樱雪游魂一般的游走在街上，无奈的看着商店、饭馆的招工启事，她还未成年，没人敢雇用她。

樱雪在心里咒骂着那个惹了祸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爸爸，咒他不得好死，他若是死了，自己一滴眼泪都不会掉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自私贪婪的男人造成的，她恨自己投错胎。

只顾着恨的樱雪，发现眼前被什么挡住了。

几个混混拦住了她，她惊慌失措的想跑，却被混混手中寒亮的匕首吓住了，她瞬间想起了惨死在刀下的妈妈，她抱着头疯狂的尖叫着，喊着“妈，你死得好惨啊！”“妈，你一定很疼吧！”“妈，我来陪你啦！”

混混们一定是认为碰上了一个漂亮的神经病，谁会和神经病较劲呀，于是脚底抹油赶紧溜了。

樱雪呆呆的坐在地上，嘿嘿的傻笑着，自己还活着，真好！

为了继续活下去，樱雪壮着胆子走进了小城里最红的一家夜总会。

04

樱雪和妈妈桑商量着能不能只坐不出，妈妈桑透过刚吐出口的烟圈看着樱雪，笑了。

“乖孩子，你还是第一次吧？”

樱雪红了脸，慌了心，睁大眼睛看着妈妈桑。

“哈哈哈！”妈妈桑笑的很放肆，说：“其实’第一次’，没必要给你爱的人，不如给一个能付得起钱的人。做了这行，就别相信爱情了。”

“等你想通了，我给你找个能付得起钱的人。”妈妈桑腰肢一扭，带着樱雪去领工作服。

工作服让樱雪羞红了脸，胸前深V领开口，裙子开衩到大腿根，这简直就是两片门帘嘛，樱雪扭捏的站在镜子前，看着娇艳妖娆的自己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。

妈妈桑站在樱雪身后，端详着，眼里闪着惊喜的光，又怜惜的说：这么美的丫头，连个好内衣都没有，你要开发自己的资本，不要白瞎了青春。

樱雪羞愧得低头看着自己， 17岁的她都没钱买个内衣给自己戴，生活都成了问题，哪顾得上体恤自己发育美好的身材。

05

妈妈桑让樱雪叫她兰姐。

兰姐带着樱雪走进了一个包厢，昏暗闪烁的灯光下，樱雪羞涩清纯的美丽，顿时吸引了包厢中男人们的眼球，几个男人争抢着让樱雪坐到身边来，伸手拽着她的胳膊，樱雪被吓得想夺门而逃，兰姐不动声色的按着她的肩，把瑟瑟发抖的她推向了端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人。

“虎哥，我们小雪今天第一天上班，把她交给虎哥，我最放心了。”兰姐媚笑着。

虎哥似笑非笑的仔细端详着樱雪，樱雪目光躲闪的看了看虎哥，他长得很凶，樱雪有点怕，虎哥对她却很是温柔，一个晚上就是和樱雪聊天，一口酒都没让她喝。其他男人凑过来逼樱雪喝酒时，也被虎哥的一个手势制止了。

虎哥临走前，塞给樱雪一叠钱，伏在她耳边说：丫头，去买件好点的内衣吧。

樱雪顿时用手捂住了胸口，小脸火烧火燎的热着。

“保护好自己，我会再来看你的。”虎哥意味深长的笑着说。

樱雪紧紧攥着那叠钱躲进了卫生间，数了数，一千块。她惊呆了，一千块，可以给奶奶买药了，也可以吃点好的了，还可以买件内衣给自己了，不然虎哥下次再来，发现自己没有按他说的去做，应该会不高兴的。

很奇怪，她为什么会在乎虎哥高兴不高兴？也许是虎哥虽长得凶，人却很温柔吧，让她觉得又怕却又不禁的想依赖他。

06

樱雪成了虎哥的专宠，其实可以说是虎哥成了樱雪的专捧，虎哥只捧她，每次都是多给两三倍的小费，这让其他小姐妹不高兴了，羡慕嫉妒恨处处存在。

忌惮于虎哥的威名，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们只是暗中发着狠。

“等着吧，虎哥玩腻她了，她就没这么风光了。”

“可不是嘛，虎哥就喜欢捡新鲜的下手。”

“哪个新来的都要被虎哥宠几天，然后再甩到一边看都不看了。”

樱雪听到这些话，心不由得慌了一下，她已经习惯了陪伴虎哥的日子，甚至还幻想着虎哥能把她养起来，让她衣食无忧，让她有个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，可是听到这些女人们这么说，她一下觉得六神无主了。

“虎哥。”樱雪逼着自己开了口，她迎着虎哥诧异的目光，颤抖的说：“你要了我吧，带我走吧，我不想在这个地方了。”

虎哥摸摸樱雪的脸，说：“傻丫头，你以为我不想要你啊？我是怕你跟了我以后会后悔，我现在能保护你一天是一天。”

樱雪呆呆的望着虎哥的背影，忽然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。

07

虎哥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，兰姐又一次催着樱雪去上台，樱雪苦着一张脸不吭气，兰姐拧着眉对她说：你傻呀，这一行里哪有从一而终的？虎哥一辈子不来，你就一辈子在这为他守身如玉啊？

樱雪嘴唇动了一下，还是没吭气。

“哎呦我的大小姐啊，别守着了，你一个月没挣钱了，虎哥对你是好，可他一次都没带你出去过，这说明了什么？”兰姐焦急的开导着樱雪。

樱雪疑惑的看着兰姐的嘴唇，兰姐那涂得殷红的嘴唇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，“他就是看你岁数小，看你可怜哄你玩玩，真把你领回去养着是不可能的，虎哥有家，你给一个有家的男人做小老婆，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在这里好好干两年，手里有钱才是王道啊！”

樱雪的眼泪滴落了下来，虎哥不像是那么无情的人，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不来了？难道真是兰姐说的哄哄我而已吗？

“兰姐，你知道虎哥电话吗？我想给他打个电话，我奶奶病重了，我没有钱，我想问问虎哥肯不肯买的我第一次？”樱雪失声痛哭着。

兰姐看的心酸又心烦，入了这行的姑娘哪个不是背后有难处？可是她兰姐帮不过来，自己堕入风尘不也是因为和这些姑娘们一样的原因吗？

“卖给谁不是卖？我给你找个比虎哥还有钱的。”兰姐再次开导。

“不！我情愿卖给对我好的男人，这是我的第一次，不想随便就卖了。”樱雪天真的哭诉着。

兰姐长叹一口气：和你说实话吧，虎哥出事了，跑路了。想救你奶奶就快点做决定吧！

樱雪愣住了，奶奶说妈妈是红颜祸水，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奶奶，奶奶对她也不是很好，可是奶奶要是死了，她就真的孤苦伶仃一个人了。

犹豫了许久，樱雪麻木的跟着兰姐走进了一家宾馆……

08

樱雪晕晕乎乎的坐在床边的沙发上，醉眼朦胧地看着兰姐和那个男人在说着什么。

头疼得好像要炸了，口也很干渴，急需要喝水。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，走进了卫生间，打开水龙头，水“哗哗”的流着，樱雪俯身下去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。

“哎呦，你就不怕一会儿肚疼的要死啊！”

兰姐急忙把她从水龙头下拽出来，还用手掬了一捧水拍在了她脸上，气恼的说：“快醒醒，你来之前给自己灌酒干嘛？”

又媚笑着对男人说：方老板，小丫头第一次太紧张了，把自己灌醉了，希望不要扫了你的兴啊！

方老板甩给了兰姐两沓子钱，眼睛盯着樱雪，手却将兰姐推出了房间，兰姐急着嘱咐：“樱雪，好好伺候方老板啊。”

“方老板，你可要怜香惜玉啊！小丫头第一次！”

“哐！！！”

喋喋不休的兰姐被关在了门外。

09

清醒后的樱雪使劲搓洗着自己的身体，她的大脑是空白的，心是麻木的。她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想逃跑，却被方老板喊住了。

方老板看着犹如受惊吓的小梅花鹿一样的樱雪，笑着扔给她一沓钱，说：再给你一万，一周内不许找别的男人。一周以后我要是没再找你，你就可以随意了。

樱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，但是那沓子钱她是不会放过的，她要不是为了钱，就不会来这里了。

10

樱雪急匆匆的赶到医院，护士一脸不厌烦的问：住院费已经拖欠了，什么时候能交齐？

“我带钱来了。”樱雪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把钱捧在手中。

交了住院费，樱雪陪在奶奶身边，奶奶脸色蜡黄，双目微睁，艰难的喘着气，对樱雪说：我梦见你妈了，她在怪我，说我没看好你，她当年用生命去保护的那样东西，现在却因为我这个死老婆子，让你丢了那样东西……雪呀，你是不是干傻事了？

樱雪木然的看着奶奶，说：奶奶，你别死，我不想一个人。

奶奶苦笑了一下，又说：你爸要是能回来，告诉他，就说是我说的，让他对你好点儿，他欠你的太多了。

樱雪起身说：我去给你打点热水，擦擦脸。

热水打回来了，却发现奶奶已经去了，去的那么安详，仿佛睡着了一般，樱雪一屁股瘫坐在地上，眼泪无声的流着。

旁人扶她起来，问：姑娘，你家大人呢？

樱雪茫然的摇摇头，说：这下……只剩我自己了。

……

奶奶出殡那天，曾经嫌弃她是克星的亲戚们来了，都说要收留她，一夜之间长大的樱雪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突发善心的亲戚们。

果然，他们说，樱雪愿意跟着哪个亲戚，就把奶奶留下的房子归哪个亲戚。

樱雪凄然一笑，给兰姐打了个电话，“兰姐，能不能麻烦你来一趟。”

十几分钟后，兰姐带了六个精壮小伙子把一屋子亲戚给“送”走了。

11

一周后，樱雪站在兰姐面前，兰姐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她，一身黑色纱质渐透明长裙，纤腰长腿，脸上的妆是浅咖色眼影+淡橘色腮红，亮亮的樱粉色唇彩涂在嘟起的小嘴上。

“你这是要迷死哪一个啊！”兰姐夸张的喊着。

樱雪嫣然一笑，“一个都不放过。”

“开窍啦？”兰姐故意问。

“不晚吧？”樱雪调皮着。

“走！开工！老娘一定把你捧上头牌，万人迷！”兰姐扭着腰甩着胯，意气奋发的走在前面。

樱雪不负兰姐所望，很快成了头牌，每天分身乏术，男人们想要一亲芳泽还要提前预约。惹得一众姐妹纷纷嫉妒，看着樱雪越来越妖艳，越来越挣钱，她们眼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。

终于，她们趁樱雪不备时，将一碗倒满开水的泡面泼在了樱雪的身上。

撕心裂肺的疼痛，灼烧着樱雪的皮肤，罪魁祸首们假意着，“哎呀！真对不起，疼不疼啊？”

她们故意用手去触碰樱雪烫伤的皮肤，樱雪疼的大喊一声，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们，然后拿起包独自去了医院。

樱雪停了工，她懊恼的看着被烫伤的皮肤，兰姐来探望她，顺便给她送了五千块钱，说这是罚了那几个女人的钱，给她做补偿的。

12

还好当时医治及时，再加之精心护理，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。可当她两个月后再上工时，发现以前捧她的熟客几乎都已经另觅新欢了，再次见到她时，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。

兰姐叹着气说：不然你换一个场子干吧。

“我做错了什么？”樱雪不解。

“记得两年前那个方老板吗？”

樱雪想起了那个夜晚，顿觉一阵痛楚直袭心脏，她缓缓地说：“事后，他又给我一万，说让我一周内不许找别的男人。”

“果然！”兰姐又叹着气的说：“方老板靠赌为生，很迷信，他找你的第一次是看能不能有好运气，一周之内如果他运气好的话，就会再来找你，如果不好就不会再碰你了。可偏偏他破了你的处后，就进了局子，之后就一直不顺，也不知道谁和他说了你的身世，前两天还找来把我骂了一顿，骂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克星，吵得天翻地覆，人人皆知，所以那些个男人们现在都躲着你。”

“听我的，你在这个场子不好干了，我介绍你去省城我姐妹那里，凭你的条件，省城的钱更好挣。”

兰姐还在说什么，樱雪一句也没听到，她耳边不断在响着：克星，克星，克星……

妈妈惨死，爸爸消失，奶奶病逝；虎哥沾上她后也跑路了；方老板买了她的初夜后就一直倒霉。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克星吗？所有沾上她的人都要倒霉吗？

她流了一夜的泪，直到哭的累了睡着了。

几天后，樱雪把家里收拾好，拽着行李箱到了省城。

13

她并没有找兰姐的好姐妹，在这里没人认识她，她完全可以换一种活法。

樱雪凭着出众的外形条件，很快找到了一份酒店引领的工作，大酒店就是不一样，引领的工作服漂亮的跟选美小姐的晚礼服似的，头上还配了一个亮闪闪的皇冠。

樱雪对着镜子端详自己，美，这是一种高贵优雅的美，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，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。

新工作有些苦，不光要求做引领的女孩们漂亮挺拔优雅的站在酒店大堂内，一天足不出户却行万里路，来来回回将客人引到餐桌前再送到酒店大门外。

樱雪的脚磨起了水泡，她咬牙坚持着，一起上岗的3个女孩受不了这份苦都辞职了，只有樱雪坚持了下来。

月末，她领到了第一笔工资，激动的数了又数，晚上睡觉时手里都攥着这笔血汗钱，仿佛手里握住了未来，让她头一次睡得这么踏实。

樱雪踏踏实实的干了一年引领员，不是没有好色的男客引诱她，现在的樱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，没有人需要她去卖身救命了，她完全可以对这些男人们不屑一顾，她的心静了下来，可以完全脱离之前的阴影了。

两个月后，她辞职去一家美容院做了学徒；三年后，跳槽到一家高级美容会所做了经理；又过了三年，回到了家乡那个小城，她准备自己开一家美容院，想把奶奶留下的房子卖掉，然后就定居在外了。

14

可是樱雪的钥匙打不开那扇门，她仔细看了看，发现锁被换了。

是谁？难道是我这几年不在家，有人强占了我的家？我该怎么办？报警，还是先敲开门问问？

樱雪心慌意乱的想着，没注意身后站了一个男人。

“是…小雪回来了？”男人试探的问。

樱雪吓得急忙回头，只见那个男人长着一副她记忆里最深处最厌恶最憎恨的面孔，虽然他老了许多，邋遢了许多，颓废了许多。

以前，他在妈妈的照顾下，是多么潇洒帅气，风度翩翩啊！

“是你换的锁？”樱雪冷冷的问。

“这么多年不见面，我想听你喊声爸。”男人是樱雪消失多年的爸爸。

樱雪扭头就走，樱爸拽着她，用哀求的语气求她留下来听他说说话。

“我就快要死了，我知道你恨我，我回来后敲不开门，邻居说你很久没回来了，我以为你出了事就找人砸了门。这两年来，我一直在等死，我得了癌，想等你回来。”

樱雪冷笑一声，问：“你回来是怕死在外面，没人给你送终？”

“落叶归根，这也是我的家啊。”樱爸毫无底气的说着。

这个他所谓的家，被他抛弃了十几年，将死之时才知道回来，自私的人永远都只为自己考虑。

“好，你的家，那你住吧！我去住宾馆。”樱雪倔强的掉头就走。

樱爸还要拦她，樱雪扔给他一句话，“放心，你的后事我来料理。”

也许是觉得最大的心事已了，樱爸很快就病情加重了，临死前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樱雪，樱雪知道他在等她喊声爸，可是樱雪已经对“爸”陌生了十几年，恨了十几年，她实在叫不出口。

樱爸带着遗憾离去了。

樱雪果然如当初所说那样——他死了，自己一滴眼泪都不会掉。

她的眼泪已经在妈妈惨死后，奶奶病重时，被方老板破处时，被人们骂做克星时……一点一滴的流尽了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自私懦弱的爸爸。

15

兰姐找到了樱雪，问怎么不和她联系了？

樱雪说怕连累兰姐。

兰姐说：“哪有什么克星啊？是人们自己不顺了，就把责任推给了别人。你妈的死是因为你爸好赌又不动脑子，惹来了坏人；你奶奶的死是因为人老了终有一死；虎哥跑路是因为他本来干的就不是正经营生；至于那个方老板一心想当赌神，切，真以为他是周润发啊！”

樱雪被兰姐给逗笑了。

兰姐拉着樱雪的手说：“你在省城还好吧？我姐妹说你一直没去找她。”

樱雪把这几年的事说了一遍，兰姐听后点点头，说：“之前的日子是你的前世，以后的日子就是你的今生。”

樱雪的眼圈红了，她明白兰姐的意思，兰姐知道她想要开始新生活，就要挥别过去的一切。

又过了三年，樱雪的美容院生意很好，她很快就要结婚了，准老公是一个帅气体贴的公司管理层，他很爱樱雪，经常说樱雪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，自从和樱雪在一起后，他的事业节节高升。

樱雪笑得很幸福，她知道了，只有和对的人在一起，才会有彼此成全的幸运。

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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