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李舒桐能取得好成绩,周五晚上9点45分才下课。如果不是李太太过来催促,徐文远早就沉浸在讲课中,忘记了时间。
确实很晚了,如果不早点回到宿舍,万一迟到了,宿舍楼锁了,进不去还是很麻烦。
徐文远忙收拾好东西,吩咐李舒桐不要忘记做练习,自己匆匆下楼了。
楼下,李先生斜坐在沙发上,李太太一脸无奈地坐着边上。李先生双颊已经绯红,脖子上青筋膨胀,好似一条条虫子爬在脖子上。李先生醉眼朦胧,喝着茶,喷着酒气,李太太捂住了鼻子,一脸的嫌弃。李先生看见徐文远,吞吞吐吐说道:“徐老。。老师,辛苦了!”
徐文远眉头一皱,脸上微微一笑答道:“不辛苦!应该的,李先生,李太太、我就先走了。”
李先生稍微点了点头,说道:“好。”
李太太询问道:“我喊陈姐送你吧!”
徐文远摆摆手说道:“谢谢李太太,不用劳烦了,我知道路的。”
徐文远走到玄关换鞋,李先生打了一个酒嗝,说:“这个小徐老师,真不错,很负责。”
徐文远心中就是一喜,换鞋开门走了出去。

夜色已深,小区里面的路灯发着幽幽的光,好在徐文远对于路线牢记于心,快步走出了小区。
已经半夜10点钟了,徐文远站在公交站牌下不停地张望,时不时拿起腰间的电子表看一下,焦躁和慌乱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。过了几十分钟,心心念念的42路公交车才慢悠悠地开了过来,车门一开,徐文远就跃了上去。夜间公交没有什么人,刷了公交卡,他靠着车门坐了下来,徐文远有些疲倦,坐下来就开始打瞌睡。
路程没有多远,徐文远不敢睡着,仅仅闭目养神。“电子技术大学站到了”公交车报站了,徐文远连忙快步下了车,一路疯跑回到了宿舍,还好在宿舍楼关门前回到了宿舍。
徐文远赶忙回到442宿舍,飞快的洗漱,上床。
柳云庆关心道:“老徐,今天回来的太晚了。咋回事,是不是没有赶上公交,还是什么事情?”
“今天复习的资料比较多,讲太久了,搞忘记看时间了。”徐文远强挣着眼睛答道。
“那你以后要注意,早点回来,太晚了不安全。”柳云庆说道。
其他兄弟也是纷纷附和,提醒徐文远注意安全。
徐文远“嗯”了一声,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,徐文远进入了梦想。
周六中午,徐文远吃过午饭,提前一个半小时就出了门。
还没有到下午两点钟,徐文远就到了李太太家小区门口。今天值班的还是那个年轻保安,他已经和徐文远算熟人了,没有过多盘问,直接帮他刷卡进了小区。
徐文远敲了敲李家的房门,里面“沙沙”的脚步声,陈姐打开了房门。陈姐也是一愣,感叹道:“小徐老师,你来的也太早了,太太还吩咐我提前去小区门口接你呢!”
徐文远尴尬地一笑,说道:“感谢陈阿姨!今天学习任务比较多,我就提前过来一点,早点开始学习。”
陈姐没有说话,拿给他一双拖鞋。徐文远笑着点头表示了感谢,换上拖鞋快步上了二楼。
徐文远敲了好一会,李舒桐才开门,看见是徐文远也是一愣,不解其意地问道:“徐老师,你也是太早了!”
徐文远看着没有睡醒的李舒桐,轻声说道:“不早了,洗个脸,我们准备学习了。月考加油哈!”
李舒桐给了徐文远一个白眼,抱怨道:“那也不用这么早吧!”嘴上抱怨,还是听话的去了卫生间洗脸。
李舒桐回到房间,徐文远早就准备了各种资料,李舒桐暗暗赞叹:“徐文远为了我的月考,真的下了不少功夫,我也只有加油了!”

两个人没有废话,开始了下午的忙碌的学习。
复习的资料太多,今天的课间休息只有五分钟,两个人继续学习。果不其然,今天的学习又延时了,本来该4点半结束的课程,5点钟才结束。
李舒桐太累了,脑袋运转愈发迟缓,主动提醒徐文远下课了。
徐文远收拾好东西下楼,李太太在楼下春风满面地看着他。
徐文远颔首示意李太太,轻声问好道:“李太太,您好!”
“你好,徐老师。今天又复习了不少知识吧?时间超出了不少,让你多费心了!”李太太面上带着一丝感激。
徐文远摆摆手,谦卑地说道:“不辛苦。我是给您立了军令状的,必须要让您看到舒桐的进步!”
李太太扭了一下翘着的二郎腿说道:“嗯。我也没有忘记,下周一就是月考,到时候看你的辅导成果!”
“好的!我走了,再见。”
“好的,慢走!”
徐文远在玄关换好鞋子,慢悠悠地下了楼。
下午5点过,没有昨天晚上的匆忙,徐文远步子没有了那么急促。
今日的42路公交车好似再等徐文远似的,徐文远刚到公交站,42路公交车也来了。
徐文远回到了学校,沿着银杏大道,看着满树的绿色,心中升起了幸福之意。
徐文远在食堂随便吃了点晚饭,回到了宿舍。徐文远闻了闻自己的身上,脸色就是一怔,身上有丝丝淡淡的汗臭气,想到也是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换衣服。徐文远上午就和陈琳曦越好了一起上晚自习,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约定时间了。
拿起脸盆、香皂,就在公共的洗漱间,徐文远洗了一个痛快的冷水澡。徐文远身上这件衣服算是最好的,无奈汗臭气太重,要是熏着了陈琳曦反而不美。
徐文远找了一件半新不旧的T恤,原本是白色的,由于长期的清洗,已经有点稍微泛黄,心里虽然有些无奈,确实没有办法。
徐文远清理好了书包,快步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。
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5分钟,陈琳曦早就在宿舍楼的门前等待着她。

红日已经偏西,暖暖地阳光正好照在了宿舍楼门口,陈琳曦不施粉黛,上身白色衬衣,下身淡蓝色牛仔裤,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的清纯靓丽。
徐文远看着娇羞可人的陈琳曦,眼角泛起了笑意,主动走了过去,轻声喊:“琳曦,你今天真漂亮!”
陈琳曦脸上绽开了一朵花,徐文远心里涂了一层厚厚的蜂蜜。
徐文远询问道:“那我们走吧。”说罢主动接过来了陈琳曦手里的布包。
陈琳曦看着徐文远泛黄的T恤眼里一抹凝重,转而一丝苦涩涌在了眼角。
陈琳曦知晓了徐文远在外面做家教的事情,也知晓了他给雇主立下了军令状,关心地问道:“文远,今天补课如何呢?李舒桐小朋友进展如何?”
徐文远想到这里,脸上浮起一团愁云,淡淡说道:“李舒桐很努力,考试这个东西怎么说呢?除了平时的努力学习之外,还有临场发挥,考试的专注度问题。舒桐还是按照我的要求,认真配合了,我也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了!”
陈琳曦看着身边这个努力的男孩,劝解道:“尽人事,听天命吧!既然你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,那就算是无愧于心了!”
“做人只要无愧于心,那就好了!琳曦,谢谢!”听了陈琳曦温柔的劝慰,徐文远感觉自己轻松许多,积攒在心中的担忧淡了许多。
两个人来到第四教学楼,可能是他们来晚了,别人来早了,他们找了很久,终于在四楼找到了一间人少的教室。
两个人没有向里面坐,坐在了靠门的位置。两个人放下书包,开始了学习。
徐文远读书非常专注,一丝不苟,认真学习,陈琳曦亦然如此,投身于知识的海洋之中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他的肩头,徐文远吓得抖了一下,后头一看是两张熟悉的面孔,柳云庆和魏静雯。
“柳云庆今天周六怎么没有回家呢?他和魏静雯看见了我们学习,这可该怎么解释?”徐文远脑海里思考着,脸色涨红了,刚想说话,柳云庆右手食指比了一个嘘字,示意两个人收拾东西走出教室。
陈琳曦更是尴尬,白皙的脸上多出来了一片绯红,好似吃醉了酒,又好似泛红的苹果,加之头部低垂,让人更觉得的怜爱。
两个人臊眉耷眼地跟着柳云庆和魏静雯出了教学楼,柳云庆和魏静雯也不说话,笑嘻嘻地看着两个人。
陈琳曦忍不住了,扭着身子抓住魏静雯的胳膊,低声哀怨道:“静雯,你干嘛呢?有事情说实情,不要用那么怪的眼神看我!”
魏静雯挠了一下陈琳曦的腰部,细声说道:“说你和徐文远谈恋爱,你还不承认,这次被我抓到了,你怎么说?”
陈琳曦非常慌乱,使劲抓着魏静雯的胳膊,禁止她继续说下去,解释道:“没有,不要乱说。。。求你了。。。”
柳云庆堵着自己的好兄弟,打趣道:“怎么样,今天被我们抓到了?你该怎么解释?”
“怎么解释,就是一起学习,互帮互助而已!”徐文远咬定不承认,脑海里面一旋转,高声问道:“云庆,不对啊!你今天不回家,怎么和魏静雯在一起呢?”
这句话不仅让柳云庆和魏静雯一愣,陈琳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问道:“静雯,你今天怎么和柳云庆同学在一起?莫非你们???”说罢,嘴角泛起了诡异的微笑。
这次轮到魏静雯脸红了,娇羞地看了一眼柳云庆,跺跺脚细声说道:“哎呀,我和云庆一起参加了学生会活动,结束都八点多了,我们就说一起学习一会儿。”
徐文远接过话茬,翻了一个白眼,细声细语说道:“哎呦,现在都是叫云庆了!比我们宿舍兄弟叫的都亲热!”
魏静雯瞪了徐文远一样,眼神中一抹嗔怪之意,徐文远好似怕了魏静雯一样,忙不嘴巴捂住,仍然笑嘻嘻看着两个人。
柳云庆觉得彼此互相取笑没有什么意思,改个话题说道:“不要开玩笑了,我看时间还早,我们一起去吃串串香如何?美食街有一家串串香店,味道多正宗,我请客。”
女生们听到串串香的声音,口腔里面渗出了口水,答道:“太好了!走!”
徐文远心中一动,一个男人跟着混吃,面上过不去,借口说:“文远,时间不早,要不我。。。”
柳云庆知晓徐文远的顾虑,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,压低声音说:“文远,莫要客气!等你家教赚钱了,你好好请我吃大餐。”
徐文远知道柳云庆说的是客套话,心中一暖,感激地看着柳云庆。柳云庆也不说话,揽住他的肩膀,招呼着两个女生向美食街走去。
美食街的串串香是蓉城的老店了,虽然已经晚上9点多了,食客还是非常多。

四个人找了一个临街的位置做了下来。虽然褪去了白日的闷热,蓉城的夜晚有了些许清凉,偶尔一阵威风吹过,让人心胸开阔了些。
夜晚的蓉城人民,喝着啤酒,吃着串串,感受着人间烟火气。
柳云庆要了几瓶啤酒,徐文远开始还有些扭捏。柳云庆拍了拍徐文远,笑着说:“我们都是大学生了,成年人可以喝酒了,你看人家吃烤串的都喝啤酒。女生们都不在乎,你怕什么呢?”
徐文远不好再推让,四个人一人一瓶啤酒,就着麻辣鲜香的串串,畅谈着大学生活和以后的理想。
夜色如水,路边昏黄的灯光映照下,四个年轻人的脸色泛着橙黄色的光,不胜酒力的徐文远眼神有些朦胧,看着对面的陈琳曦。
陈琳曦脸色红晕微醺,靠在魏静雯身上混混欲睡。徐文远看着陈琳曦,心中升起了一片凉意,暗忖道:“琳曦如此漂亮美丽,而我一个大山里面的穷学生,配得上人家吗?合适吗?”陡然浑身冰冷,拿起身边的酒瓶对着嘴巴灌了下去。
柳云庆发现不对,一把夺过酒瓶说:“徐文远,酒不是这么喝的。时间差不多了,到此为止吧,回去了。”
陈琳曦看着徐文远如此失态,眼中充盈着担忧。
柳云庆扶着徐文远,魏静雯搀着陈琳曦慢慢地向学校走去,一路上徐文远心中落寞,闭口不言,身边人也是有了影响,都没有说话。
两个男生先把女生送到了宿舍楼下,陈琳曦看了一眼徐文远,眼中无限的柔情,小手揉搓着。柳云庆读懂了陈琳曦眼中的含义,悄悄鼓励徐文远说道:“哥们,现在是表白的好机会!”
徐文远看着陈琳曦的眼神,心中激动却也矛盾,挥手道别说:“我们回去了!”
拉着柳云庆转身去了男生宿舍方向。
魏静雯看着身边落寞的陈琳曦,抓着她冰冷的手,说道:“人都走了,还不上去。”
陈琳曦叹了口气,怀着忧愁上了楼。

回去路上,柳云庆不解地问道:“文远,刚刚是个多好的机会。都说酒壮英雄胆,你怎么酒后还怂了呢?陈琳曦刚刚表情好似在等着你主动迈出第一步,你为什么反而退却了?莫非你不喜欢陈琳曦,还是有什么顾虑?”
徐文远讪讪一笑,不敢直视柳云庆的眼睛,喃喃说:“不是不喜欢,我这么一个家庭条件,怎么配得上人家呢?”
柳云庆一脸斐然,说道:“兄弟,我们都是大学生了,你怎么还这么迂腐!你的认真,你的努力,你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都是我们看得见的!只要你努力,就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。但是有些东西,你今天放弃了,明天就永远失去了!”
徐文远低头沉思,看着路灯下自己的影子拉的很长,喃喃道:“到底我该怎么办?”
柳云庆揽住好兄弟的肩膀,劝慰道:“不要想以后事情,勇敢做自己,不要顾虑太多,我相信陈琳曦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生!”
“希望是吧!”徐文远眼神有些忧郁,抬头仰望天空。
残月如钩,只有几颗星星发出淡淡的光辉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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